送走了新民舅舅,大家都回来了。
外公很焦急的说:“刚才你新民哥也都说明白了,这次是个慢性的,要是在这控制不好还得转到西安的医院。看你哥几个是咱们考虑的。”
大舅也有些无奈,谁让他是长子呢“哎,那也没办法啊,不行的话也只能转到西安了。”
“也不用着急,我的意思是先不用转院,就在县医院看着,让你新民哥好好看看,看能不能控制住病情,一来有个熟人,说话方便,有些话好说,二来就是这个住院费,要是转到西安的医院,还得提前打好招呼,看人家接受不接受,也没有熟人,人家那大医院,才不管你这些呢,钱到位了才给你治,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是怎么也行,看你们哥几个得出钱啊。”外公苦口婆心的说。
“那也行,就尽量在这吧,有个熟人办事就是方便。而且新民哥也在这医院二十多年了,人都熟,原来容宏病的时候,也是靠他,还有天佑小时候也来过,大姑父也来过,都靠的是人家。”大舅好像突然明白一样。
“是啊,有熟人办事方便啊,你要是去西安的大医院,谁你也不认识,让人家给看也不一定能看好。”
“对了,达,我今下午得回去一趟,处理一下工地上的事情。刚才电话一直响个不停,真是他妈的,天天在的时候球事没有,刚走了就这事那事的,还非得本人回去才行。真是操蛋了。大舅说着有些气愤。
“那也行,现在这么多人,也够了,你有急事就先回去处理吧,过几天再来也行。你们哥几个好好商量一下,先把人家垫的钱先还了,不要让人家说,都是自己人的也不好意思说。对了,正好,中午你请人家吃顿饭,顺便送点礼。”
“那行,一会等中午了我去照办。”大舅笑呵呵的说道。
病房里出奇的安静。
我们所有人都盼望外婆能早点好,现在最希望的是早点醒吧。
外公见我们都不说话就问起了我们兄妹的学习情况。
“梦月啊,你们这两月受苦了吧?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那边,学习还好吧?”外公关切的问梦月。
梦月有些不好意思“没事,没事,都大了,自己知道照顾自己。”
“嗯,大了都懂事了。这次放假了就多呆几天吧,照顾你外婆。”外公笑着说。
“也行吧,不过我们月底就要开学补课了,我这次就那里几本书,20几号我还得回去呢。现在都15号了。”
“那也行,让你哥在这里吧,你学习还是要紧。”从外公的口气中可以听出他的无奈。
“没事,外爷,我在也行。”我说到。
“也不知道你今年考的怎么样?听说你报的都是体育类的大学?”外公问我。
“还行吧,应该能考上,不过要是到西安可能有点够呛。”
“哦,那你看吧,自己考大学自己得操心了。不行的话过去几天带你去县招生办给你看看上个什么学校,离这二里地,我昨天还看到了呢。”
“行,到时候看看吧。”我笑了,你就知道我考不上啊?还带我去看那些垃圾学校?都是垃圾大专,浪费钱的,真是。
正当我们谈话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护士来换药了,每天早上9点都要换一次药,然后开始一天的输液,一直输到凌晨1点多,得输6瓶大大小小的瓶子。还是昨天的那个小护士,淡淡的可爱,跟梦月差不多。她还真能给梦月聊上天。
护士刚走,我有些瞌睡,毕竟早上起的早,昨晚也没睡好,现在这个困啊,就跟打了一晚上游戏似的,真累。反正现在人多,也不用我看着,我就躺在了旁边的那个床上,睡的真香。
一觉就睡到了中午,还是妈妈叫醒的,让我下去给大家买饭,我是十分的不情愿,但也没其他人了。大舅早就走了,估计去请客吃饭去了,二舅三舅还没起来,估计还在旅馆睡着呢。也只有我一个年轻小伙子了,专业跑腿的。
我是吃完才给他们三捎饭的。回来的时候都快1点,三个舅舅正好也都来了。这阵势又和昨天的一样,把整个病房急的快水泄不通了。
见我买饭回来,外公赶紧招呼三个舅舅吃饭,他们都吃过了。好像大舅要商量着什么。
妈妈和梦月吃了,外公等下再吃。只听大舅说:“这次回来急,就取了5000块钱,容宏小明都没来得及拿钱,我们三刚才也商量了,每人还是先出3000块钱,不够了,以后再补,我是当老大的,我先来。”说着,他从西服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厚沓红艳艳的钞票,在整个病房很显眼,数了半天,30张的样子,交给了外公,外公是个细心人,当了一一辈子的会计,拿起钱来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就开始数,熟练程度不亚于银行职员。
我在一旁和二舅三舅都静静的看着,一语不发。
“嗯,这是三千,差不多了先给人家的钱凑齐还了。估计这些钱还不够,后期还有治疗,输液看病还得需要钱,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外公见了钱,明显高兴了许多,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那达,我一会2点多的样子我就回西安了,回去晚了路不好走,堵车,晚上也差不多就到了。”大舅说着。
“行,你路上小心点,过两天忙完了回来看看。”外公说着。
“怎么每人三千啊?这么多?上次每人刚出了三千,这次又出,上次的钱花到哪儿去了?我没有。”三舅满脸气氛的样子,不愿意出这笔钱。
“昨天你回来不是给你说了嘛?你妈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儿不得花钱啊?本来这次新民说控制不了还要转院,转到西安,那得多钱啊?我不是替你们哥仨考虑了?”外公刚收到钱,听他这个小儿子这么一说,脸拉的老长,完全没有了刚才高兴的神采。
“反正我没有,谁有钱,谁要出谁出?”三舅自觉理亏,但还是倔着。
“好了,好了,吵什么啊?账都算的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啊?妈平时吃药,现在住院前前后后哪儿不要钱啊?就你那点钱就够了?”一直不说话的二舅听他的小弟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火,声音很大,很少见他这么发火,说这些。
“爱咋咋地,谁愿出谁出,我没有。”三舅耍起了脾气。说着就破门出去了。
“这是什么脾气啊?妈病了要钱,就没有,还这么大脾气。都是惯的,妈从小就惯的,看吧,现在妈躺在了,他是什么态度?”二舅冲着外公继续发火。
外公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年纪大了,也说不动儿子了。他的威严完全受到了挑战,老了还是老了。
大舅也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反正钱他已经出了,反正他也不缺这些钱。
妈妈也是满脸的无奈和淡淡的气氛,对他这个小弟,从小就惯着,现在就是这样的脾气。
梦月看在眼里,满脸的气氛,但也不好说。
我更是心里早就骂街了,操,什么态度,不就是钱嘛?老子以后多挣点,好好孝顺外公外婆。还有想的更多的是,外婆从小一直惯着的小儿子,如今,对待他的态度却是这样?无语,彻底无语,幸亏她没醒,醒了的话听见她最疼爱的小儿子说这些话的时候估计能气的吐血或者又晕过去。
梦月紧紧的抱着妈妈,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但我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一定很气愤三舅刚才的态度。
我就更不用说了。但毕竟人家是长辈,我们做晚辈的有些话也不好说。最好的办法只能是表面保持沉默,在内心保持愤怒了。
“哥,你回吧,我在这照顾妈两天,到时候把钱打到我卡上吧,农行的,卡号你不是记得了?我在这就取了,算我的工钱,打5000吧,回去再算算多少工。”二舅恢复了刚才的愤怒,很平静的说着。
“那行,回去给你打吧。”然后大舅顿了一下“达,姐,容宏,天佑梦月,我就先走了啊,过几天我处理完了事,再过来看妈。”
“嗯,也就不留你了,现在人也够了,我和小玲,容宏,还有天佑梦月看着就行了,你一会再看看小明跑哪儿去了?不愿意出钱就不要过来看了,回去吧。”
“行,我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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