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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牧辉口渴得厉害,嘴里呜呜不清地小声喃语着:“水,喝水……”.白牧辉的嘴里突然感觉到一丝清凉,忍不住用牙齿咬了一下,硬邦邦的,怎么也咬不动,于是意识慢慢地醒了过来。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睁开大眼,一个倩丽但又有些模糊地身影赫然立在他的面前。一道强光洒进了他的眼中,他竭力想要看清楚对方是谁,可是就是撑开不开眼。这个倩丽的身影开口说话了,语气是那么凌厉,音质却是那么柔美:“白牧辉,我要一枪打死你!”

    枪!白牧辉这才感觉到自己嘴里冰凉的东西,原来是枪!刚一明白这一点,他立马打了个寒战。刚想要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嘴却被堵着,白牧辉觉得如果她开枪立马把自己打死,自己死得未免太冤枉了。他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眼睛也渐渐适应了强光,眼前模糊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不是伍月池么!她怎么会有枪的!该不会是骗老子吧!白牧辉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刚刚经历了生与死,而现在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被人开了个玩笑,愤怒与报复如暴风雨向伍月池袭来。白牧辉抓住伍月池握枪的手,用力往旁边扯去,伍月池吃力不住,枪口从白牧辉嘴里拔了出来,但是却朝床上开了一枪,几丝棉花从枕头上飘了出来。

    白牧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异地盯着伍月池,身子像被火烫着一样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立刻去枪伍月池手中的手枪。伍月池虽然力气弱小,但是身手灵敏,白牧辉扑了个空,反倒是又被伍月池用枪顶住了脑袋。格洛克17式9mm手枪的枪口热乎乎的,还在冒着青烟,白牧辉也算是见识较广的人,在此时依然心惊胆寒。『雅*文*言*情*首*发』只见伍月池双手握着枪,头发凌乱,衣服也破碎不堪,特别显眼的是,她的大腿根部斑红一片。白牧辉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向床上移去。粉红sè的大床中间有一块白sè的头巾,头巾上斑驳着耀眼的血sè,即使白牧辉现在一片茫然,他也能很清楚地猜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牧辉闭上双眼,混乱的大脑突然平静了许多,他安静地朝伍月池说道:“你开枪吧。”伍月池听后心更是一紧,咬着嘴唇,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道:“杀了你有什么用!”伍月池慢慢后退,枪口却一直朝向白牧辉,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分明是一种不舍,更多的是一份无奈。伍月池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酒店的房间,现场一片混乱,她从地上摸出一个手机,飞快地按着键盘,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耳朵上。白牧辉心道不妙,这种事哪里能张扬,被关几年是小,身败名裂就彻底玩完了!想到这里,他顾不得伍月池手中的枪,立刻冲过去抢她手中的手机。伍月池朝白牧辉开了一枪,子弹擦着白牧辉的衣服,shè在墙壁上,白牧辉吓得呆坐在地上。

    伍月池哭丧着对电话说道:“哥!……”白牧辉又是一身冷汗,现在已经不是死与不死这么简单的事了,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的前途与命运,还关系到自己家族的前途与命运。伍月池突然把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再也不是哭腔了,而是十分淡然地对着电话说道:“哥,我现在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你要是晚一分钟,我就见不到你了。”伍月池挂掉电话,手机滑落在地上,轻轻地将手枪放在床沿上,慢慢地爬上床,从床上拿起那块白sè头巾。她双手捧着头巾,虔诚地跪在床上,用手慢慢地摩挲着血迹斑驳的头巾,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接着,她把头巾慢慢地抚平,理顺自己长长的秀发,仔细地将头巾戴在自己的头上。再接着,她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好像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人,也没有听见越来越响的直升机的声音,她安静地、虔诚地做着礼拜。白牧辉见过这种礼拜,在青贞寺外面,常常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戴头小白帽整齐地做礼拜。他对小白帽唯一的印象就是不吃猪肉,每天礼拜,仅此而已。

    两架军用武装直升机机头低倾,快速地朝白牧辉所在的凯旋会所飞来,嗡嗡的声音扰得白牧辉心神不宁。飞机悬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降了下来,掀起了一阵灰尘。伍月池似乎毫不受影响,还在认真地做她的礼拜,而白牧辉却走到窗前,看着从直升机中迅速涌出的士兵,突然之间,有一种对一切都泰然的感觉。白牧辉快步向床沿走去,拿起枪,将枪口对准伍月池,她不停地做着礼拜,口中念念有词,全是一些听不懂的奇言怪语。白牧辉不愿意找家人帮忙,不愿意束手就擒,也不愿意坐以待毙,他打算拼个你死我活,这样总比死得不明不白要好。打定主意后,白牧辉端起枪,踹开门,朝楼下走去。白牧辉没有玩过枪,不知道这次能杀死几个,也许自己连开枪的机会也没有。他隐隐听到细微的、整齐的声音,那是士兵们正快速向自己靠近。此处正好,白牧辉心想。太阳透过半透明的白sè纱窗散在白牧辉的身上,左前方是电梯,正前方是楼梯,如果运气好,路上多个伴……还没等白牧辉想完,叮地一声,电梯到了,电梯门也开了,白牧辉的枪口死死地对着电梯,食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如果自己先中枪,至少也能干掉一个,他想到。可是一切总是出乎他的意外,电梯里面没有走出一个人,一粒红点对准了白牧辉的脑门,他感觉头上有些微热,伸手去摸,什么也没摸着。但是那道红光刺进了白牧辉的眼睛里,白牧辉下意识地闭上眼,用手挡着眼睛。

    很轻微、很轻微的声音,就好像从来没有发出一样,连子弹壳在地上蹦跳的声音都比这听得清楚。白牧辉只感到脸上一热,身子一倾,慢慢地倒在地上。他扭头透过窗帘看向朦胧的太阳,心想临走时,终于有了一丝温暖,只可惜,这丝温暖,不是他爱的人给的。他感觉到身体异常地沉重,想要挣扎,却没有力气,于是他脸颊露出一抹微笑,就此沉沉地闭上眼。伍月池的哥哥伍临江快步地跑了过来,扔掉手中的枪,跪了下来,双手颤抖,想要去抱中枪倒在白牧辉怀里的伍月池,却迟迟下不去手。就在伍临江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伍月池突然从过道里跑了出来,一把将白牧辉推开,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枪口稍微挪一挪,但这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妹妹,亲爱的妹妹,就要离他远去。

    风吹起窗帘,白牧辉感觉阳光有些刺眼,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用手摸了摸胸口,一滩鲜红的热血,却没有一丝疼痛。抬头一看,伍月池背部中枪,鲜血不停地涌出。十几个士兵将此团团围住。白牧辉怎么也没有想到,伍月池会这么傻,为什么给自己挡一枪,这笔债,怎么也还不清了。白牧辉伸手去扯伍月池的白sè头巾,伍临江突然伸出手抓住白牧辉的手腕,眼泪奔涌而出:“都是你!”

    白牧辉道:“都是我。你怎么处置我都行。但现在救人要紧。”但是伍临江仍然不松手:“不能动头巾!”头巾很整齐地把伍月池的头部都包了起来,只留出一张娇美的面孔。白牧辉道:“来不及了!快放手!”伍临江的脸憋得通红,眼睛睁得很大,怒道:“不能动头巾!”白牧辉慢慢收回自己的手,脱下自己的衣服,快速地给伍月池进行简单包扎。

    没有命令,但有人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启动直升机,没有命令,但有人将伍月池抬上肩头,送进电梯,送进直升机内。直升机刚一离开地面,就向军区总部医院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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