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双已经忘情欢呼,拍手喝彩。她先是柔肠百转、忧心忡忡;继而乐凭栏的淡定从容给了她不少信心,却仍是牵肠挂肚,无法释怀;直到尘埃落定,胜负分明,才算彻底放下执念,充分享受起这一刻的惊喜与欣悦。
想不到乐大哥的武功修为竟然,竟然,哈活波开朗的少女比自己报却血海深仇还要兴奋雀跃!
耳中传来二女的欢声笑语,李莫愁羞惭欲死,脸如死灰。失败她可以接受,却接受不了败在一个十几岁少年的手中。那一晚“稻草人”的屈辱尚未远去,今日又二度蒙羞,纵横江湖的她几乎无法接受这一现实,只觉得人生如梦、情何以堪!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上天再跟自己开了个莫大的玩笑,无所无在的阳光,从未有现在这般刺眼过。
乐凭栏五指作兰花形状,指尖轻柔拂出,李莫愁穴道立解,只是犹自呆立不动。
飘飘后退中,乐凭栏心中暗自称道:李莫愁此女固然狠辣偏激,残忍嗜杀,是江湖上人见人恨的魔头,然而仅在品性方面来言,实要比霍都那厮好上太多。
傻姑只出两下火叉就能迫的你狼狈后退,说起来,我活活用了二十二招,还真是丢脸――乐凭栏本待挖苦讽刺两句,趁机取势、既可狠狠打击对手的自信心,又可在其心中建立自己不可战胜的无敌印记,忽然发觉对方脸色有异,晶莹如玉的肌肤灰涩黯淡,似呆似痴,似傻似愚。
映在水面的少女白衣如雪,人比花娇,一颦一笑,尽显清纯美丽,不可方物。一名粉装玉砌、玉雪可爱的小女娃儿迈开两只小腿儿,欢快的跑到她身边,瞧瞧自己稚嫩童真的倒影,又看看身侧的大美人,咯咯一笑,喊道:“师姊,你在看什么?”
“李道长,兵刃已经比过,我们再来切磋拳脚功夫怎样?”
陆郎温文尔雅、俊秀风流,对自己百般呵护,关怀备至。那种甜甜密密,丝丝柔柔的感觉真是沁人心脾,醉人魂魄,那一段时光,好生令人怀念追思!
岂知一朝生变,一切都变得春梦无痕、截然不同,他温柔软语、殷勤倾慕的对象再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横插一脚的贱人――何沅君。
“李道长※p;p;”
我杀,我杀,世间尽是负心薄幸,翻脸无情的臭男人。我李莫愁不需要你们,要将你们全都杀掉,杀死
乐凭栏与程瑛、陆无双两女面面相觑,相顾无语。几人眼中的李莫愁忽而甜甜微笑,天真烂漫;忽而扭捏腼腆,双颊晕红;忽而又咬牙切齿,杀意升腾。
黄药师微微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举目望天。
乐凭栏也很快反应过来,他见到李莫愁突然玩变脸,好似电影中的长江七号,本来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也笑不出来。
程瑛和陆无双心思细腻,感由心生,一时间对李莫愁又是痛恨,又是怜悯。二姝少女情怀,敏感聪慧,担忧对方会突然发狂,不约而同来到乐凭栏身侧,目光复杂,全神戒备。
冯默风际遇坎坷,饱经沧桑,然而在男女情感方面一片空白,他想到的是当年师兄弟六人同堂学艺,彼此无忧无虑,欢声笑语,那是何等的美好温馨!奈何后来大师兄和二师姊情愫暗生,最终双双背叛师门,逃离桃花岛。师母在诞下小师妹后也香销玉殒,撒手人寰。一切,就此全都变了样。
本是激烈紧凑的一场打斗完结,因为李莫愁的关系,突然变得气氛迥异,小院内静悄悄的,霎时间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过了好半晌,李莫愁才由自己的世界中走将出来,说不出是何种意味的目光望向对面――那里,乐凭栏,程瑛、陆无双三人比肩并立,融洽和谐。
李莫愁凄然一笑,心丧若死道:“我输了!”
乐凭栏神色复杂,淡淡道:“还有第二场拳脚比试”
李莫愁语声低沉,截断道:“不用比了,你内功修为已然在我之上,本身百毒不侵,我的冰魄银针,霍都的毒钉都奈何你不得,兼且桃花岛武功妙绝天下,无与伦比,我又何须再来自取其辱?”
乐凭栏:“”前后两次木板护身而已,她倒是真能想像?
“我李莫愁愿赌服输,现对天发誓,今后十年内任凭姓乐的小子驱策,天鉴之,地鉴之。”
郑重发过誓言,李莫愁坦然直视,无喜无悲的问道:“你有什么吩咐,说吧?”
事情转换的太快,乐凭栏收拾情怀,默然片刻,说道:“李道长言而有信,我也不会刻意为难于你,暂时无事要你去办,四、五年后,你再来寻我便可!”
“另外,你若是自问武功有成,可以随时前来比斗,一旦取胜,誓约就一笔勾销。还有,你若是意图加害无双与师妹,休要怪我出手相助。”
“最后一点,属个人建议,希望李道长能够少造杀孽,伤及无辜。”
李莫愁淡淡一笑,施过一礼,又向黄药师打了个稽首,转身就要离去。
“呛啷”一声,陆无双宝剑出鞘,喝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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